7月24日电影频道播出:《穿条纹睡衣的男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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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铁丝网那边的男孩
那天晚上电影频道播《穿条纹睡衣的男孩》的时候,我正巧调到这个台。开头那个金发小男孩布鲁诺在柏林街头奔跑的画面,让我以为这是个温馨的儿童片——直到镜头扫过街角戴着黄星标志的犹太老人。
布鲁诺他爸是新上任的纳粹军官,全家搬到了乡下的大房子里。这小子整天趴在窗户上往外看,把远处的集中营当成”农场”,把囚服当成”条纹睡衣”。最绝的是他问父亲那些穿条纹睡衣的人为什么总在干活,他爸面不改色地说:”他们天生就该干活。”这话从个八岁孩子嘴里复述出来,听得我后脊梁发凉。
这孩子后来偷跑到所谓的”农场”边上,认识了铁丝网那边的犹太男孩什穆尔。两个小不点儿隔着一道铁丝网下棋,布鲁诺还老抱怨对方总赢。有场戏特别戳心窝子,什穆尔饿得皮包骨,布鲁诺就天天给他带吃的。有天这小少爷坐在铁丝网这边大嚼香肠,那边什穆尔眼巴巴望着,手指头把铁丝网都攥紧了。
这片子最狠的就是从来不直接拍集中营里的惨状。你只能看见布鲁诺家厨房里堆成山的罐头,听见他妈妈发现丈夫烧的是人不是垃圾时的尖叫,闻到窗外飘来的焦臭味。有回布鲁诺他姐的房间里突然贴满了纳粹海报,原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现在张口闭口都是”犹太人是害虫”,这转变比什么血腥场面都吓人。
高潮戏是布鲁诺为了帮朋友找爸爸,居然挖了个洞钻进集中营。他穿上什穆尔准备的”条纹睡衣”——天知道这孩子到死都以为那真是睡衣。两个小男孩手拉手被赶进毒气室的时候,布鲁诺还天真地说:”我们只是来避雨的,对吧?”镜头就停在那扇缓缓关上的铁门上,接着是你这辈子听过最漫长的静默。
最讽刺的是结尾,布鲁诺的纳粹军官父亲发现儿子失踪,疯了一样冲进集中营。当他看见毒气室门口堆着的那堆”条纹睡衣”时——包括他亲手给儿子缝的那件小号——这个整天把”最终解决方案”挂在嘴边的男人,跪在地上嚎得像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