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张国荣的《星月童话》时空之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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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那个长得像你未婚夫的男人，其实是个卧底
第一次看《星月童话》是在大学宿舍，室友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盗版碟。画质模糊得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，但张国荣那双眼睛还是亮得惊人。他对着常盘贵子说”我叫石家宝”时，我手里的薯片袋子突然就捏碎了——这个和达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，连声音都带着危险的毛边。

1999年的香港街头，霓虹灯管在雨天里晕开一片片光斑。常盘贵子饰演的瞳拖着行李箱走过弥敦道，她的未婚夫达也刚在日本车祸身亡。这个设定现在看有点狗血，但张国荣把达也演得像块温润的玉，连给未婚妻系围巾时翘起的小拇指都透着妥帖。所以当他以石家宝的身份再次出现，穿着皮衣在巷战里溅了一脸血时，整个电影院都会倒吸凉气。
李仁港太会拍这种错位感。石家宝是警方卧底，在黑白两道间走钢丝，连睡觉枕头底下都压着枪。有场戏他在茶餐厅狼吞虎咽吃菠萝包，油渍蹭到下巴上也不擦，和达也那种用筷子都要对齐花纹的讲究形成残酷对比。最绝的是张国荣能让观众清楚分辨这是两个人——达也低头时脖颈弯出的弧度像天鹅，石家宝连后脑勺都绷着警惕的线条。

常盘贵子贡献了亚洲女演员最动人的哭戏之一。她发现石家宝不是达也那场，先是瞳孔地震，然后整张脸像被无形的手揉皱，最后蹲在711门口无声流泪，手里还捏着给”达也”买的鱼蛋。这种细腻表演让俗套的”替身文学”有了血肉，你会相信她真的在透过石家宝的脸，抚摸另一个灵魂的墓碑。
影片藏着不少港片黄金时代的彩蛋。杨紫琼客串的女警官叼着烟拆弹，让人想起《东方三侠》；石家宝的牛仔外套和《阿飞正传》里旭仔那件堪称兄弟款。最妙的是配乐，达也出现的场景用钢琴版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，转到石家宝就变成电子混音，连音符都在提醒你这是两个世界。

最近流出的98年拍摄花絮里，张国荣教常盘贵子用粤语念”我煮面给你食”，NG十几次笑作一团。谁能想到镜头一转就是生死诀别，石家宝中枪倒在瞳怀里时，血渍在白色衬衫上绽开得就像日本庭院里凋落的山茶花。这种极致浪漫与残酷的搅拌，确实是港产爱情片独门秘方。
6月14日内地重映，建议选晚场。看完走出来，看路灯下自己的影子，说不定也会恍惚——那究竟是你，还是某个平行宇宙里正被深爱着的另一个自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