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风起前的蒲公英》6.25艺联院线超前上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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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蒲公英飘散之前,他们的歌声先被听见了
“蒲公英中学”这个名字起得真好。在北京南五环外这所专为农民工子女创办的学校里,四百多个孩子就像蒲公英种子,随时可能被生活的风吹散。纪录片《风起前的蒲公英》镜头对准的合唱团四个孩子,正处在人生最摇晃的年纪——初中毕业季,他们的故事比任何青春片都真实刺骨。
十五岁的王佳敏在音乐教室弹《梦中的婚礼》时,左手无名指总是不自觉地蜷缩。这个细节被镜头敏锐捕捉,后来才知道她六岁在老家被收割机切断了半截手指。钢琴老师袁小燕说”音乐能治愈伤痕”,可现实是她们排练的教室窗外,推土机正在拆除老校区围墙。片中有一段绝妙蒙太奇:孩子们在唱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,画面切到工地塔吊的探照灯扫过夜空,那些光点确实像星星,只是晃得人眼睛发酸。
导演组跟拍两年攒下的素材里,最揪心的是张明轩家的场景。这个总把校服洗得发白的男孩住在十八平米的出租屋,墙上奖状旁边贴着父亲肝癌诊断书。有场戏是他边熬中药边背英语单词,药罐咕嘟声和单词录音奇妙地形成二重奏。后来他在毕业演出上领唱《送别》,唱到”问君此去几时还”时突然哽咽,台下母亲举着输液瓶在鼓掌。
合唱团里个子最高的李想总被戏称”巨人”,可这个一米八二的男孩最怕别人问”老家在哪”。他跟着父母搬过七次家,每次转学就被迫”重新开始做人”。影片记录了他偷偷把合唱团谱子夹在建筑工地图纸里,被父亲发现后两人在未完工的毛坯房里沉默对峙。直到毕业演出那天,穿西装的父亲突然出现在观众席,镜头扫到他安全帽都没来得及摘。
最动人的转折发生在看起来最”普通”的刘小雨身上。这个总躲在声部后排的姑娘,在得知学校可能拆迁后,突然组织大家把合唱改编成轮唱形式。”就像我们以后分散在不同地方,歌声还能接上”,她在班会上这句话让摄影师当场红了眼眶。后来她们真把《蒲公英》唱成了此起彼伏的接力,镜头随着歌声掠过空荡荡的课桌、褪色的黑板报、结满蛛网的合唱教室。
这片子最狠的是拍出了梦想的”不浪漫”。你以为会看到贫民窟里的莫扎特式奇迹,实际呈现的是少年们如何用音乐当盾牌——当王佳敏面对分流职高的通知单时,她反复弹的是《土耳其进行曲》最狂暴的那段快板;当张明轩送走回乡治病的父亲后,他带着哭腔唱的却是欢快的《青春舞曲》。袁小燕老师说这些孩子”把离别谱成了歌”,可银幕前的观众都听得出歌声里藏着多少玻璃碴。
拍摄团队显然深谙纪录片魔法,他们捕捉到太多”非表演时刻”:比如孩子们第一次摸到三角钢琴时下意识在裤子上擦手,比如毕业演出后台互相用别针帮对方固定不合身的礼服。有个神来之笔的镜头是暴雨天,四个少年挤在拆迁废墟的塑料棚下合唱《彩虹》,远处新校区工地的钢结构正在雨雾中若隐若现。
现在回想起来,全片最震撼的反而是个安静片段。搬迁前最后一天,空荡荡的教室里,李想用粉笔在黑板上画满音符。”反正明天就拆了”,他对着镜头笑出一对虎牙。这个画面完美诠释了片名”风起前的蒲公英”——在离散的命运之风来临前,这些少年已经用音乐完成了最倔强的预演。6月25日这片子上映时,建议带够纸巾,不是用来擦眼泪,是接住那些被歌声震落的青春碎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