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AI换脸”技术：两部热映影片的神奇之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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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当汤姆·汉克斯的脸在银幕上逆生长时，我们在看什么？
三十年前那个穿着格子衬衫、坐在长椅上等公交的阿甘，如今又出现在新片《此心安处》里。不过这次，汤姆·汉克斯的脸有点不太一样——physic公司的生成式AI技术让他回到了三十岁的模样，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。更让人唏嘘的是，罗宾·怀特饰演的珍妮也以年轻时的样貌重现银幕，就像从《阿甘正传》的旧胶片里直接走出来的。

这让我想起2015年看《速度与激情7》时的场景。银幕上的布莱恩·奥康纳还在沙漠里飙车，可我们都知道保罗·沃克已经不在了。那些未完成的镜头，是靠着CGI面部替换技术，把他弟弟的身体和电脑合成的脸拼在一起完成的。当时影院里有人小声啜泣，不知道是为了剧情，还是为了那个永远停在40岁的演员。
好莱坞对”冻龄”这件事简直着了魔。记得布拉德·皮特在《返老还童》里从80岁演到婴儿，每个年龄段的脸都是特效团队手工调整的。到了《星球大战：侠盗一号》，工业光魔直接把已故演员彼得·库欣”复活”成了塔金总督。现在AI技术让这些操作变得像手机美颜一样简单，《流浪地球2》里吴京的年轻镜头，据说只用传统特效十分之一的时间就搞定了。

但技术跑得太快总会出岔子。去年有部恐怖片用AI换脸，结果主角笑起来时嘴角扭曲得像裂开的橡皮泥，观众直呼”比鬼还吓人”。这就是所谓的”恐怖谷效应”——当数字人接近真人却又差那么一点时，反而会让人毛骨悚然。physic公司的工程师跟我说，他们给汤姆·汉克斯做减龄时，特意在眼角留了两道若隐若现的笑纹，”完全光滑的脸就像蜡像”。
更棘手的是伦理问题。欧洲有个香水品牌想让AI版的玛丽莲·梦露当代言人，结果被梦露基金会告上法庭。法官最后判品牌方败诉，说这侵犯了”人格尊严”。现在华纳兄弟的合同里都多了条”数字形象库”条款，演员得同意公司永久使用自己的面部数据——谁知道几十年后，会不会有全息版的你在演新电影呢？

不过有些规则正在形成。《速度与激情7》剧组坚持只用保罗·沃克生前授权过的影像素材，他女儿还参与了审核。中国去年实施的《民法典》也明确规定，AI换脸必须取得本人和著作权人的双重同意。我采访过的一位特效总监说得实在：”技术再厉害，也不能把死人当活人用，这是底线。”
在《此心安处》的片场，我看到六十多岁的汤姆·汉克斯顶着三十岁的数字面具演戏。监视器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人恍惚，直到有场戏他突然即兴改了台词，那个挑眉的小动作立刻让人确信——没错，这还是阿甘。技术可以复制皮囊，但眼里闪动的光骗不了人。

或许就像斯坦福大学那个实验发现的：观众其实不需要百分百真实的数字人，带点”人类瑕疵”的AI角色反而更打动人。《双子杀手》里年轻的威尔·史密斯之所以让人出戏，可能不是技术不够好，而是我们潜意识里知道，世界上不存在永远不会老的超级特工。
离开放映厅时，我注意到影院在重映《阿甘正传》。老胶片放的版本，汤姆·汉克斯奔跑时脸上淌着的汗水都是真实的。突然明白为什么《此心安处》的导演要坚持让两位主演亲自表演，而不是完全用数字替身——再完美的AI，也模拟不出三十年岁月在灵魂上留下的刮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