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画皮》：中国首部恐怖片，4月17日电影频道播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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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那个让你又怕又爱的女鬼，其实在替蒲松龄骂人
“快看！那个女鬼在梳头！”1979年内地电影院里的惊叫声至今还在老影迷耳边回荡。当梅娘（朱虹饰）缓缓摘下美人面皮，露出青面獠牙的真容时，整个放映厅的观众都在倒抽凉气。这个经典镜头出自1966年香港凤凰影业的《画皮》，比我们熟悉的周迅版早了整整四十年。

导演鲍方把蒲松龄的鬼故事玩出了新花样。原著里那个专吃人心的恶鬼，在电影里变成了会”画皮”的梅娘。她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下手，偏偏盯上了屡试不第的书生王崇文（高远饰）。这个设计绝了——当梅娘假扮的官家小姐说能帮他走科举后门时，书生眼睛都直了。你看他抖着手研墨的样子，哪还分得清面前是佳人还是罗刹？
朱虹演这个女鬼真是绝。她不用像现在恐怖片里那样张牙舞爪，光是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的架势就让人脊背发凉。特别是那段”画皮”戏，镜头从铜镜里拍她勾画人皮的过程，胭脂抹在画皮上的声音”沙沙”的，比什么音效都瘆人。最绝的是她看王崇文的眼神，前一秒还含情脉脉，转眼就变成猎人盯着猎物的冷笑。

电影里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。王崇文的弟弟王崇武（翁午饰）第一次见梅娘就觉出不对劲，说这女子”走路脚不沾尘”。可当哥哥的根本听不进去，反倒觉得弟弟坏他好事。这哪是在说鬼故事啊，分明是在骂那些被功名糊住眼睛的读书人。鲍方导演把考场失意的酸秀才心态抓得准极了，你看王崇文在客栈等放榜那段戏，听到别人中举就摔茶杯，活脱脱一个科举PTSD患者。
别看是六十年代的老片子，吓人的手段一点不含糊。梅娘现原形那场戏，化妆师用当时最先进的乳胶做出皮肤撕裂的效果，配合于粦写的诡异配乐——那段二胡拉得跟鬼哭似的。更绝的是用影子戏来表现恶鬼吃人，墙上晃动的剪影比直接拍血腥场面还让人发毛。听说当年在内地放映时，不少单位还组织集体观看，美其名曰”破除封建迷信”，结果散场后没人敢走夜路回家。

这片子拍摄只花了三个月，六成场景都是在香港的摄影棚里搭的。可人家愣是用一面屏风、几盏灯笼造出了阴森森的鬼宅效果。梅娘引诱王崇文那场戏，镜头从纱帐外面拍两人剪影，帐子上绣的梅花枝桠像要扎进人眼睛里。这种东方美学式的恐怖，比现在动不动就血浆横飞的套路高明多了。
要说最细思极恐的，还是蒲松龄在原著结尾写的那句”愚哉世人！明明妖也而以为美。”电影把这句话化成了王崇文的悲剧——他直到被挖心前一刻，还做着当官老爷的春秋大梦。现在重看这部老电影，突然发现我们笑话古人痴迷科举的样子，跟当下那些削尖脑袋想当网红、炒房子的，本质上没啥区别。难怪这片子1979年引进时能引发万人空巷，原来每个时代都有自己”画皮”要撕。

4月17日晚上十点二十分，电影频道要重播这部古董级恐怖片。建议开灯观看——别怪我没提醒你，看完之后照镜子可能会产生心理阴影。特别是姑娘们梳头的时候，记得回头看看镜子里的人，是不是在对着你笑呢？